临终诗四首·其一

无情丧主没钱僧，送上城南无事人。

捡尽传灯无尽录，更无公案遮番新。

生有地，死有处，万牛不能移一步。

一轮明月印天心，此是渠侬住处住。

白发三千丈，红尘六十年。

只今无见在，虚费草鞋钱。

今古一轮月，分明印碧霄。

门门蟾影到，处处桂香飘。

不起眼中晕，何劳指上标。

真空浑照破，归去杖头挑。

今日坐高堂，明朝卧长棘。

一生聊已竟，来报将何息。

言多令事败，器漏苦不密。
河溃蚁孔端，山坏由猿穴。
涓涓江汉流，天窗通冥室。
谗邪害公正，浮云翳白日。
靡辞无忠诚，华繁竟不实。
人有两三心，安能合为一。
三人成市虎，浸渍解胶漆。
生存多所虑，长寝万事毕。

权去生道促，忧来死路长。怀恨出国门，含悲入鬼乡。

隧门一时闭，幽庭岂复光。思鸟吟青松，哀风吹白杨。

昔来闻死苦，何言身自当。

五途无恒宅，三清有常舍。三气因天行，游魂随物化。

鹏鹍适大海，蜩鸠之桑柘。达生任去留，善死均日夜。

委命安所乘，何方不可驾。翘心企前觉，融然从此谢。

千月本难满，三时理易倾。

石火无恒焰，电光非久明。

遗文空满笥，徒然昧后生。

泉路方幽噎，寒陇向凄清。

一随朝露尽，唯有夜松声。